陆父神躯一震，眼中满是对陆昭昭的愧疚。“周蕙，你表姐说的没错，如果你想要这个名额就出钱买吧。”“你爸应该也不想听到外人说他挟恩相报，这也是为了你爸着想。”周蕙有些着急，“可是……”只可惜，她刚说话，就被陆父打断了，“这件事到此为止，吃饭吧！”可周蕙怎么吃的下去，匆忙吃了两口就连忙借口回房联系自己亲爹去了。陆父家乐一筷子肉到陆昭昭碗里，“这些年，委屈你们了。”“不过昭昭，你真的想去京城读书？”陆昭昭摇头，“我还是准备自己考大学，不过，我要去京城备考。”陆父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，“去京城备考？”陆昭昭重重点头。她在黄槐花大队当知青的时候，是姜茶把她从泥潭里拉了出来。现在姜茶遇到事情，也是她回报的时候了。也许那些故事里的人会说，这些苦难是姜茶必须经历的，可以避免的苦难为什么非要经历一遭？“咱们在京城没有亲友，你去京城住在哪里？”她们陆家的势力背景基本上都聚集在沪市。京城，确实不是她们的地界儿。陆昭昭慢条斯理吃了一口菜，“我去姜茶那里住。”陆父眉毛瞬间拧在一起，“就是你下乡时候住的那户人家，不行！”他记得很清楚，那户人家家里可还有个对昭昭虎视眈眈的狼崽子。要是昭昭这回再住进人家家里，那不是羊入虎口？陆昭昭一脸认真，“爸，我已经长大了，我能为我的未来做主了。”陆母跟着说，“昭昭有自己的想法，就让她去吧。”“再说，就是我们不同意她去，她就不去了吗？”“孩子大了，她要是想离开，咱们是拦不住的。”空气安静了几秒。父女俩无声对视，最终还是陆父败下阵来。“行，你要去就去吧，不过在大学毕业之前你不准谈恋爱，任何人都不行！”陆母笑着，“你不是想让昭昭相亲了？”陆父没好气的瞪了陆母一眼。相亲？这也得昭昭自己愿意才行啊！给她介绍了好几个青年才俊，每一次拒绝的方式都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抬不起头来。甚至有一次，还跟人家说自己宫寒生不出孩子！哪有这样的丫头？……房间中，周蕙连忙给自己的便宜爹打去了电话。一开口就是带着委屈的哭腔，“爸，你一定要跟我做主啊！”“二叔说好把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让给我的，现在竟然要咱们自己出钱买！”陆清风瞬间皱眉，“你二叔怎么会拒绝？”“还不是陆昭昭，口口声声说这么些年你挟恩图报，他们家该还的已经都还了……”陆清风声音中压抑着怒火，“当初二哥非要娶那个女人，爸把他赶出家门让他白手起家，也不看看是谁出钱出力！”“现在二哥出息了，这一切他就都抛之脑后了是吧！”周蕙不想听这些，哭着说道，“爸，现在怎么办！我想上大学！”“你别急，我给你二叔打个电话！”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！与此同时，客厅的电话响了。陆父沉下脸，“一定是你三叔。”陆昭昭点头，“这件事情，总该有个了断的。”陆父接起电话，陆清风暴怒的声音马上从话筒中宣泄而出：“二哥，你别忘了你能有今天究竟是因为谁！你明明知道小蕙她这么些年流落农村受了这么多年的苦，她只是想上个大学而已，你一个当二叔的为什么那么为难她？”陆父安静的听着，“当年你借给我的钱，我赚到之后马上还给你了。”“这些年你借着这个恩情提出来的所有无理要求我没有不拒绝的。”陆父说到一半看了陆昭昭一眼，沉声说道，“这事儿我很感激你，我能因为这事儿被你踩上一辈子。”“但是昭昭不行。”“名额可以给周蕙，但拿钱买，否则这个名额我同样也能卖给别人。”说完这话，陆父就挂了电话。一抬头，陆昭昭跟陆母两张相似的脸正齐刷刷的冲她竖着大拇指。“往后……我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了。”陆母盛了一碗汤，“周蕙这丫头性子虽然不太好，但到底是小辈，现在还没吃饭，我打碗汤给她。”陆母性子温柔，就算是生气，也不会殃及小辈。陆昭昭没有阻止，堵不如疏。“妈，我跟你一起去。”两人刚走到房门口，门内就传来一阵恼怒的声音，“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就是要去上大学！”“她陆昭昭凭什么？为什么所有的好处都是她的！”“一样是陆家的女儿凭什么我只能捡陆昭昭不要的？别忘了，他们家能有今天都是因为我爸！”陆母的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。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好意竟然喂了狼狗。她将手中的鸡汤塞进陆昭昭手中，“这汤你拿着。”随即她敲响了周蕙的门。门内的周蕙连忙挂了电话，打开门，脸色有一瞬的煞白。她小心翼翼的试探，“二婶，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？”陆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，而是冷着脸开口，“我们家现在跟你爸关系也彻底闹僵了，你现在住在我们家也不合适，收拾收拾东西离开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