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着旁边的离月,冷笑道:“怎么?听到几个人夸你弹得好,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,你知不知道别人只是客套,你还真当自己多厉害,众人面前也敢如此献丑,我如你这般琴技的时候,连私下弹琴被人听到都觉得丢人,你倒好,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竟然也弹得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戒骄戒躁,你莫要觉得母亲今天没有给你留面子,我是为了你以后不出更大的丑,提前警示你,不然今日你听了几句虚伪的吹捧,就尾巴翘上天,将来不知道要被人在背后笑话成什么样子!”

    听着闵绒雪越说越离谱,周明海试图再次规劝:“绒雪,你醉了!”

    闵绒雪不过瞥了周明海一眼,脸上讥讽更深:“你别觉得我说话难听,我是为她好,明明弹得很差,却要骗她说弹得很好,这不是自欺欺人吗,她若是当真这么以为,以后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,我可丢不起这个人。”

    听着听着,宋絮晚怎么觉得闵绒雪好像是在骂离月,又好像是在讥讽刚才被吹捧的宁宁呢?

    她回头看一眼宁宁,果然见这丫头眼圈也红了,不知道是被吓的,还是也敏锐的察觉出闵绒雪的话里有话。

    宁宁可不丢人,真正丢人的那个所谓的君子,可是连恩人的妻子都敢偷,她倒要看看闵绒雪知道自己儿子犯下的错,能不能羞愤自裁。

    伸手搂住宁宁,宋絮晚深吸一口气道:“你离月姐姐刚才衣物脏了,你带离月姐姐下去换身衣物。”

    离月转身离开的时候,宋絮晚见她脸上大颗的眼泪滑下,而闵绒雪仿佛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,冷漠的看着离月离开,然后一脸平静的坐下。

    亭子外,琵琶声再次响起,微风拂过,杏花飘飘洒洒落下,美的好像是一幅画,仿佛这里从来没有什么不愉快。

    而周明海继续给闵绒雪夹菜,还不停宽慰:“你一片苦心,离月以后会懂的。”

    宋絮晚倒了一杯酒一口闷下,是时候要结束了。

    她重重把酒杯放下,一声清响,引得几个人纷纷看过来,宋絮晚哂笑:“头疼,失礼先告辞了。”

    周明海不耐烦的摆摆手,都懒得关心一句:“你走就是。”

    说完,体贴的又给闵绒雪盛了一碗汤:“你少喝点酒,等下被风一吹头疼,喝口汤养养胃。”

    头疼?呵呵!

    周明海心疼还未头疼的闵绒雪,却对已经头疼的她视而不见。

    她活的真像一个笑话,她无声的笑起来,脸上似是幽怨,似有决绝,最后都随风而逝。

    媚眼如丝的偏头看了下季墨阳,只见他一脸担忧的望过来,完全没注意到面前的周明海,正越过他给闵绒雪夹菜端汤。

    宋絮晚歪了一下头又回正,额头上的红宝石就调皮的左右晃荡起来,让季墨阳看的眼前一亮,对上宋絮晚欲语还休的双眸,他顿感一阵口干舌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