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到宝了。袁木夏压住内心的激动,看了看周围的环境,这是通往向阳生产队路边土盖棱,也就是三米左右的山墙,她叫做土坎上,山坡几丛酸枣树下。早上晒不到太阳,中午以后太阳晒到落山。月下白如果自然成熟,每年只有一颗种子,秋天种子落了,花败了叶干了,根茎也就死了。如果种子埋在了地下,温度土壤都合适,那就会重新发芽长出。但是种子生长的土壤温度要求很高,所以繁衍的慢。应她又往坡上左右走了几十步,只有那几层酸枣树下有,加起来大概有十几朵。应该是这片山坡正好适应它的生长,跟酸枣树也有什么关系吧。这种深奥的东西她就不研究了。她用手试了试,地面的土还是很蓬松的。很轻松的就用了尖利的树枝和手,完整地刨出了几株月下白。小心翼翼的放进了,空了的提包里。现在正是药效最好的时候。又仔细看周围地形,记下来,留下几株,等秋天再来。忙完了,奇怪苏沃野,怎么这么安静。没监视她吧,刚才太兴奋了,忘了他。回头看,苏沃野还坐在刚才的地方,拿小型的望远镜,看着不远处的山坡。过去,顺着他看的方向。“在看老刀子呀?他有什么问题吗?”苏沃野说:“你朋友说,这个老刀子惦记她家的油壶?”“一个山区的老农民,放羊的人,怎么看出来油壶的价值的?”果然是兵哥哥警惕性强!袁木夏坐在他身边,老刀子也坐在下面山坡的一棵老树下,也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左看右看,亮眼的银光一闪一闪。“向前进说,老刀子解放前在外面混了十几年才回的家,这十几年干什么不知道。”“但一定是有见识,识货的人!要不然这年月谁掏三十块钱买一个破油壶。”“深山老林里的农民,大多数估计都没见过金子是什么样的?”向阳花太爷爷请回来的,怎么也得几十年了,还不知道是哪一年的老物件。又存在于厨房那样的地方,现在向阳花家这么落魄,他能看到并发现,还出三十块钱。苏沃野没说话。女知青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很多,确实像母亲所说的,全身有三百六十个心眼。但是这种心眼又似乎无可挑剔。他从小路上到土盖楞,一眼就看到了放羊的老刀子。刚开始是无意,也是想保护袁木夏向阳花,给她们放个哨。却看到放羊人总是在那棵老树下徘徊,羊跑的那么远也不去管。又鬼鬼祟祟的四下张望,然后趴在地上刨了半天,拿出一个什么东西左看右看,还用放大镜看。看完之后将其中一样揣在怀里,这么热的天,腰里还系了个绳儿。掩埋好了,还从旁边拔出一丛草,压在了上面。现在去将羊群收拢过来,又坐在树下,拿出怀中的东西,用放大镜左看右看。现在点起一锅旱烟,悠闲自在的抽了起来。虽然是在抽旱烟,但是摆的范儿,绝对不是抽旱烟的范儿。是抽泡泡烟的范儿。心情也很激动。抱袁木夏去卫生院那次,回来要执行的任务,就是查找省博物馆丢失的国宝线索。两个月前,省博物馆接收了一批国宝级的出土文物,他所在的部队接受了保卫任务。博物馆接收出土文物,还有一个参展任务,要向广大的贫下中农展示封建社会统治者的奢侈,表达他们劳民伤财对穷苦大众犯下的罪恶。所以来参观的大多数工厂的工人,生产队的社员。无产阶级当然都是品质高尚,爱增分明的人。讲解员很慷慨,参观者很激动。承接工作很顺利,展品也很安全。文物也安全的收在了博物馆。可他们完成任务回去之后的第二天,博物馆工作人员发现新接收的几件珍贵的文物,连带博物馆中以前的十几样宝贝没有了。丢失的文物,件件都是稀有的宝贝。上级下达了任务,让他们和省公安厅配合,一定要追回文物。他和政委带着几个战士,配合公安战士,经过了二十多天的夜以继日的追查,锁定了胜利农场相邻的,麻沟生产队是窝藏地点。有十几个嫌疑犯。其中有农场三个职工。为了不打草惊蛇,为了准确无误,他以探亲的名义同政委两个回到农场。那天父亲在卫生院,和政委定下他和袁木夏的婚事,他没有坚决反对的另一个主要原因,就是有两个嫌疑人在场。筹备婚礼的几天,他和政委,配合公安,以去麻沟产队以购买土特产,收土布为由,查到了藏文物的准确地点,确定了犯罪嫌疑人。举行婚礼的当天就同政委一起,参加了收网抓捕行动。只是山高林密,那么隐蔽的侦查工作还是走漏了风声,用了十天时间,出动了上百人,在没有惊动农场职工和生产队社员的前提下,将犯罪嫌疑人抓获,收缴了失窃的文物。。但是还有五件,其中有两件国家一级文物,当时作为展品的没有找到,两个犯罪嫌疑人没找到。只是部队的配合工作完成,剩下的工作会由公安来办。只是没想到今天竟然发现了线索。如果他判断没错,这个老刀子应该也是其中一个犯罪嫌疑人,是犯罪嫌疑人交代的外号叫老雕,或者鹞子的人。“苏沃野,你是军人,是最可爱的人,如果咱们好好打击一下这个老刀子,让他以后不要打向阳花家油壶的主意。”“他就不会咬住向阳花家,地主的成份不松口,生产队也不会经常将向阳花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批来斗去。”她觉得应该是老刀子,没有拿到油壶,就挑拨向阳花和向前进,向阳花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之间的关系。也向生产队领导揭发检举,地主老财以前的罪恶。才让生产队长,向前进的六叔,不得不将向阳花家当做典型。苏沃野扯了扯嘴角,无声地笑了笑。教训他很简单,但是现在不是教训的问题了。盗窃倒卖国宝,可不是一般的犯罪。太阳落山了,老刀子将放大镜塞进怀里,旱烟锅旱烟袋收回,插在后衣领上。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,准备回去了、虽然动作行云流水,却不像真的老农民。苏沃野收起望远镜,拉着袁木夏。“咱们去看看他住在哪里?”这就是算答应了。果真是兵哥哥,为人民服务,打击坏人!袁木夏忙跟着。向阳生产队也是山连山山套山。很多山上就住一两户人家,大多还是一个家里分出来的。老刀子住在一座山腰。这座山上只住了他一个人,有一个大的土坯围起来的院子,是羊圈,他住在旁边的小院子。苏沃野看了看天色:“先回家,改天找机会再教训他。”